接到爸爸的電話,原來別人送了很多魚給他,他開心地叫我回去拿,還說知道我上班沒時間,所以幫我把魚都?xì)⒑昧?,而且已?jīng)煎好了,當(dāng)下心中的感動無法言喻。
媽媽說爸爸最近肩膀痛得晚上睡覺都不安穩(wěn),老是醒。經(jīng)同事介紹買了一種藥膏,晚上回去的時候就幫爸爸貼上。就在那一刻,我心酸地發(fā)現(xiàn),爸爸不再年輕了,以前偶爾才冒出來的幾根白頭發(fā),現(xiàn)在的數(shù)量已經(jīng)數(shù)不清了,以前很濃密的頭發(fā)現(xiàn)在也逐漸地變稀薄了,黝黑的臉也有著歲月犁出來的皺紋,記憶里強壯的臂彎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松掉了,我還開玩笑地說:爸,手臂松了哦,能掐著皮了。他笑著說:老了嘛。這三個字讓我眼睛很澀,有些東西控制不住地涌出來,心里有些揪得慌。
爸爸五十五了,對于城市的人來說,這不算什么,但是對于一個長期在太陽底下勞動的人來說,顯得那么的蒼老。在我心中,爸爸是最偉大的,是一位能忍、老實、堅強的人。自小我就知道爸爸不是一個能言善道的人,每當(dāng)爺爺奶奶偏心于叔叔時,爸爸不出聲,每當(dāng)承受家人莫名的指責(zé)時,爸爸也不出聲。但是無比幸運的是爸爸有個愛他的女人,一個能言善道,懂得維護爸爸的女人——我的媽媽。家里有三朵金花,是他的驕傲,因為他說相比別人家的兒子,女兒們才體貼、才孝順。爸爸跟媽媽兩個人在家里看電視時,只喜歡看CCTV的音樂臺,還有TVS的綜藝臺,因為他們喜歡聽歌,好多歌曲好多歌名好多歌手我都不知道,他們卻能如數(shù)家珍。爸媽總是喜歡在朋友面前將我們買給他們的東西拿出來,其實并不是什么名貴的東西,只是一些吃的、用的、穿的,但卻很自豪地在顯擺。
我們出來讀書、工作、結(jié)婚……爸媽總是有操不完的心,每次打電話回去爸媽的聲音都會透出一種開心欣慰的感覺,這令我很內(nèi)疚,因為不能長伴左右。值得慶幸的是我們都處在同一個縣城,雖然不能每天見面,但是想見面的時候很方便,相比別人與父母不在同一個城市的好太多了。爸爸會抽煙,有煙癮,手指都熏得有點黃了,但他卻很少在我們面前抽,有時我們會叫他不要抽煙,對身體不好,他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語,但是會默默地把點著的煙掐滅。前陣子,接到媽媽的電話說爸爸要做個小手術(shù),是那么的突然,當(dāng)時真的是冒出一身冷汗,對我來說手術(shù)是那么不可能的事,好在一切順利。一直以來我們都擔(dān)心他的健康,總勸他戒煙,但其實我們都知道,對有著幾十年煙齡的人來說,要戒掉談何容易。
有時,一個不寒而栗的念頭會涌上來:將來某一天,我失去他們后,我會怎么樣。下意識地我會選擇逃避這個問題,他們是我堅強的后盾,是我最親的人,但無論怎么樣的不舍最終也會躲不過時間的安排。唯有珍惜與享受才是最重要的。
淚竟無聲地滑落,心中只有一個聲音:爸爸,我不想你老……